朱自强 朱自强：孔融让梨对孩子没有正面作用

嘉宾介绍:朱子强，丰子恺儿童绘本奖顾问，中国海洋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发表各种学术研究、翻译和创作作品。

全面采访

字少画多不一定是绘本

网易亲子:是一本多图少字的互动、互为生成的书吗？比如有的好像字很少，画很多，也是绘本。比如中国五六十年代，甚至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所谓的绘本就是这样一个概念。但可能是从90年代后期开始，那是一本绘本？

朱子强:通常人们会理解这一点，但绘本不是这样。当然，从表面上看，绘本里的文字很少，很少甚至没有文字，会有更多的艺术画，但真正的绘本，还是优秀的绘本，在文字和画面之间有一个很早的21世纪，逐渐有国外优秀的绘本和绘本传入中国。在这个介绍的过程中，一些绘本研究者对绘本产生了兴趣。

画如果只说明绘本的文字，就不能称之为好绘本。用加拿大学者佩里·诺德曼的绘本概念来解释比较合适。他说绘本其实有三个故事，一个是文字讲述的故事，一个是绘画讲述的故事，最后一个是文字和绘画讲述的故事。而这个第三个故事需要读者去建构，因为第三个故事既不完全出现在绘画中，也不完全出现在文字中，而是文字与绘画互动后产生的一个新故事。这个新故事就在读者的脑海里，所以绘本是最需要读者去建构的书，也就是先建构新的故事，再解释新的意义，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如此。

从这个角度来看，绘本作为最需要读者建构的艺术形式，能够在条件和空之间给读者最好的建构，对孩子的心智成长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好的绘本不是肤浅的绘本，而是文字与绘本的生成关系。正如日本绘本研究专家、绘本作家宋菊芝所说，绘本就是文字加图片，相当于有插图的书；文字乘以图片等于绘本。比如文字，我们就当这个量是3，图片也是3。如果是加法公式，带插图的书是3+3=6，如果是绘本，是3×3=9，生成的东西比6多。生成的是文字与图片的互动关系，由读者自己解释。

绘本具有独立讲述完整故事的功能

网易亲子:我记得原来的绘本。

朱子强:绘本和绘本绝对不是一回事。有什么区别？绘本艺术不同于绘本艺术。绘本的艺术更加丰富多样。最重要的是绘画在作品中的作用是不同的。举个例子，如果我们只看绘本里的文字，大概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如果你把文字去掉，盖上盖子，如果你只看绘本里的图片，就看不到完整的故事。两个人在那里，本来是同一边的士兵，一下子拿着枪和戟，然后在交流，在说话，但是如果你不解释一下，你会认为对立双方在战斗。此时绘本的绘画没有独立的讲述完整故事的功能，但绘本有。

在绘本的绘画中，即使孩子不认识人物，也只能看到画，大概也能理解意思。但是对于那些完全没有文字的绘本来说，讲故事的功能更强大，这就是绘本和绘本的区别。

绘本让孩子学习阅读能力，而识字只是顺便

网易亲子:很多家长在给孩子看绘本的时候特别注重人物的认知。绘本的主要功能是识字吗？

朱子强:绘本的主要功能不是识字，而是阅读。识字和阅读是两个概念。识字就是识字。阅读不仅仅是认识文字，文字世界的意义也是在阅读的过程中形成的。比如我们古代的私塾，孩子也认识字，读四书五经，读三字经，神童诗等启蒙的东西。他会知道这些话，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识字和读书的区别。

绘本主要不是用来识字的，但是孩子可以通过看绘本来阅读吗？我将能够快速轻松地阅读。但是学习阅读只是学习的一种形式。比读书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读书。因为他能阅读，他能认出那些单词。

比如我们给一个不识字的孩子讲绘本故事，他就很喜欢。第二天，妈妈又讲了一遍。第三天你跟他说的时候，如果你不按照书上说的做，他可能会说，不，妈妈，你错了。昨天，你说了这个。这孩子记忆力超好。他会把绘本的故事内容一字不差地记在脑子里。当他妈妈不再告诉他的时候。他会拿出来读。在阅读的过程中，他会把单词和意思搭配起来。因此，在这个过程中，绘本教给孩子的是读、读、读的能力。

对孩子来说，阅读很容易，也不难。如果你给他讲他们最喜欢的单词的故事，孩子就很容易知道这些单词。我非常反对在学前教育过程中单独阅读，使用识字卡，留下具体的故事和具体的语境，这对孩子的学习是有害的。

一本好的绘本对孩子的心理成长有很多影响

网易亲子:绘本对孩子的成长有哪些影响？

朱子强:应该说，绘本对孩子，尤其是对幼儿，有具体而轻微的影响。他的心智发展是他的智力，他的思维，他的情绪，他的意志，包括他的道德观念，然后是他的想象力。好的绘本的教育效果是包容性的。有时候我们可以把它单独提取出来分析，但事实上，一本绘本对孩子的心智成长有很多教育作用。

绘本在儿童语言发展中发挥着非常独特的作用

朱子强:比如在语言方面，绘本对孩子的语言发展有非常独特的作用，这和绘本的形式有关。绘本有文字和绘画。对于孩子来说，他识字很少，对单词也不太了解，但他有很强的看图能力。他天生特别喜欢图像。因为他不识字，他们会更注重绘画的阅读，所以他会在绘画中发现很多细节。

文字的故事会被我们的父母讲给他听，它会成为语言进入他的耳朵。他用眼睛看到的这幅画的这一部分会给他提供很多信息。当然，这些信息有一部分是由绘画本身提供的，绘画和文字的两个部分中有一部分共同作用于儿童。这时，他有了一种将事物转化为语言的媒介。

他会从绘画的世界中读出意义和内涵。这些信息是一个孩子内心的语言，但在生活中，我们成年人会和他一起阅读。一旦有机会，孩子就会说出心中的语言。一旦他说出来，这种语言不仅是他内心的理解，也是口头语言和外部语言的表达。这种语言产生的方式在我们口头告诉孩子的其他纯文字或故事中是不存在的。

优秀的绘本通过共情培养道德品质，而不是简单的说教

朱子强:就孩子素质的培养而言，或者说应该说是道德素质的培养，优秀的绘本作家应该是对生活有深刻见解和深刻体会的人。当他们用作品影响孩子时，他们是生活中的智者，站在理解孩子的立场上。

比如谦卑的精神，中国不乏给孩子讲谦卑的故事，比如孔融让梨、三字经。像孔融让梨这样的故事，对培养孩子的道德品质没有积极作用，是无效故事。因为是讲一个4岁的孩子给弟弟们送梨，这样的谦让是一种4岁孩子无法理解和接受的道德行为。因为4岁的孩子在心理上，特别是皮亚杰的心理意见，他认为一个4岁的孩子还处于以自我为中心的阶段，他只会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不会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所以，对于一个4岁的孩子，尤让他把小梨留下，把大梨交给弟弟。这个四岁的孩子无法理解的行为，而这个故事本身也是一种不公平的行为。真正的梨应该是他哥哥给他弟弟的。

绘本里有非常好的解决这个问题的作品。有一本图画书叫《彼得的椅子》。这个故事也是关于一个小孩子的。他家生了一个小妹妹。他的父母把他自己的小床和摇篮漆成粉红色送给他的妹妹。他看了之后很不高兴。当他在玩玩具时，小狗撞倒了他的玩具城堡。他妈妈说嘘，小声点，小妹妹正在睡觉。他自己也受到限制和影响，当他看到他的小床和摇篮被漆成粉红色时，他很不高兴。他们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漆成粉红色，当他们看到小床旁边有一把属于他的蓝色椅子时，哦，我的蓝色椅子还没有被漆成粉红色，他生气地对他的好朋友威利说，让我们离家出走吧。他带着狗，还拍了他小时候的婴儿照。

为什么要带着照片？这是当时孩子们的心理反映。带着这些东西，他跑了，但走到他们家门口。之后，彼得想休息一下。当他想休息时，他坐在他的蓝色椅子上，发现他不能坐进去。那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长大了。这时，妈妈请彼得回来吃午饭。他妈妈说，彼得，今天中午有一道特别的菜。你愿意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在这种语气中，他的母亲知道儿子生气了，表现得像是离家出走一样，但她没有提到。彼得和威利假装没听见。过了一会儿，我妈妈知道彼得回来了。为什么呢？她看见房间里窗帘下有一双鞋子掉在地上。她以为彼得藏在窗帘后面。当她打开它时，只有一双鞋在那里。彼得做到了。彼得从柜子后面站起来，说我在这里。

孩子是聪明的。他用这种方法解决了不请自来的尴尬。他仍然想回来吃饭，但他是明智的。吃饭时，他坐在父亲旁边，坐在大人的椅子上。这时，他说了一句话，爸爸，让我们把我的小椅子漆成粉红色。

彼得变了。彼得的改变不在说教的方式上，但他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是他不能一个人坐在蓝色的小椅子上。他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另外，孩子这个时候要离家出走了，因为他怀疑父母对自己的爱。你看他妈的戏，小点声，照顾他妹妹，不管我。但在这个故事中，他的怀疑实际上被他的母亲打消了。他妈妈打开了窗户。彼得，今天中午有特色菜。你愿意回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是关心他，这也对他有很积极的引导作用，所以他会对父亲说，把小椅子漆成粉红色。

但是，如果他面前的行为不被我们的教育者理解，我们就会训斥他。如果你真的很无知，你应该照顾你的小妹妹。如果是这样的方式，彼得很难实现内心的成长。这样的作品是儿童文学中的生命智慧。这样的作品有很多。这些良好的智慧和道德不是以说教的方式进行的，而是孩子们自己。

绘本让孩子的思维能力得到很好的发展

网易亲子:其实很多家长更注重孩子的知识学习、智力培养，绘本在这方面的作用？

朱子强:学习知识，培养智力，绘本在这方面起作用。

比如在思维能力上，绘本里的故事总是可以预测的，前面有很好的情节。看完前面大概就能猜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好的故事都有这样的预见性，在根据前面提供的信息进行判断和猜测的过程中，孩子的思维能力发展得非常好，即使他的猜测是错误的。这些都是直接语言教育无法达到的效果。

但是，家长和孩子在阅读绘本的过程中，要注意功利主义。绘本可以让我的孩子更有文化，让我的孩子更聪明，让我的孩子学到更多的知识。不要把这个作为孩子读绘本的第一要务。因为绘本是艺术作品，所以既是文学也是艺术，两种媒介结合形成一种新的艺术，它的教育方法独特而微妙。

最重要的是绘本给了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朱子强:我们给孩子们看绘本。最重要的是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绘本的阅读给孩子们的心灵带来快乐。这份幸福很珍贵。这种喜悦和幸福让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尝到了人生的第一颗甜果。他有这种记忆。他有这种味觉体验。在未来的生活中，大方向不会有问题，不会为了功利的事情放弃内心的喜悦和生活。

有时候成年人不懂得为了赚钱而享受生活。对于孩子来说，如果我们在小时候给他这种体验，就是对他品质的最好培养。因此，我们应该摒弃功利主义。既要重视亲子阅读绘本，也要重视其他亲子活动，尤其是我们中国的家长。

好的儿童作品的教育意义是隐藏的

网易亲子:现在很多绘本都是分类的，比如给孩子培养什么群体意识，出版界可以明确告诉你。

朱子强:事实上，我不同意这种分类。好的绘本不一定要这样分类。世界上最经典最好看的绘本一般都不是这样分类的。最多分为科学，也就是知识。就像我刚才说的《彼得的椅子》，它是一本绘本，是一件艺术品，其实它的教育功能是多方面的。你不想给它任何种类。

最重要的问题是，作家按照这种分类创作绘本是非常危险的。好的作品自然会包含很多对孩子精神成长有价值的东西。

出版社这样做符合父母的心意。父母是功利主义者。我想教育我的孩子。这是友谊的教育，这是克服孤独的教育，等等。他赶紧去买了一个。

其实好的儿童文学，即使有很好的思想价值，也是藏不住的，真正被揭露出来的作品往往是二流的，甚至是三流的，甚至是过时的。在这方面，我认为我们需要反思和重新理解这件事。